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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玻璃女子

原创中篇小说连载:狗肉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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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22 13:44:3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潍坊 来自 山东潍坊
本帖最后由 玻璃女子 于 2013-9-22 13:48 编辑

      这个时候,他是很少串门的。总是吃完饭后,躺下看会电视,然后睡前脑子寻摸一些油然而生的事情,还有的就是别忘记了要按按一直放在贴身内衣布袋里的存折和白兰的照片,这是他后半辈子的依靠,确定后才放心而又满足的睡去。长华经常回来的很晚,自己也有钥匙,所以,用不着给他留门。主要也是怕招贼的缘故,这点老张是很提防的。此时,锁好院门的他并没有急着回屋,而是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风比下午时刮得更大了些,那棵老梧桐树发出的“呜呜”声也更响了,并不时伴有枝干碰撞的声音。天有些阴沉沉的,像是要压下什么东西来,今夜有些寒冷,但他知道,这对肉冻订的结实是大有好处的。
      躺在炕上,被窝冰凉冰凉的,这屋已经有好些天未烧火了,好歹是借着酒精的作用还感觉不出太冷。他听着屋外风肆意的声响,不一会就发出了鼾声。不知多久,迷迷糊糊中他被一阵开院门的声响惊醒,接着听见老黄狗叫了几声,然后就不出声了。他知道这定是长华回来了,果然听见长华跟一个女人的调笑声,渐渐走近了,像是进了屋里。老张厌恶的用被子蒙上了头,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早上,老张醒来,看一下表六点多了,便起身穿好衣服,竖耳听了听西屋没有什么动静,想是两人还在睡梦中。他推开屋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不由的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他揉揉有些发涩的眼睛,然后走到院子里盛肉冻的盆子面前,挨个的掀开看了看,并用筷子戳了戳,满意的点点头重新盖好。
      西屋传出长华喊柳柳起床的声音,只听见柳柳娇娇的哼哼着,一会长华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老张只顾将昨天下午煮肉漂出的油用一塑料桶盛满,放到自行车后座上捆扎好。常亮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呲牙咧嘴的搓着手说,“我去送吧!”
     “不用了,我正好到大街上买点饭”,老张摆摆手说。
      长华扬了一下眉毛说,“好吧,不过早饭别买了,整天烧饼油条的,我都吃的腻腻的了。让柳柳做点吃吧,换换口味。”
      老张瞅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推过车子就走了。
      柳柳从屋里走出来,用手梳理着新烫的大卷发,一脸的不悦,“好哇,你张长华,你会出这么个馊主意哈,他那么有钱你让他买去,你充什么好人哪?我人还没到你家呢,你就把我当使唤丫头了。”
     “呀呀,我的柳姑奶奶,做顿饭累不死你,冰箱里有的是现成的东西。亏着你们家还是开饭馆的呢,别这么娇气好不好?想做张家媳妇,得先去掉你身上的那个大小姐脾气”,长华蛮不在乎的说。
     “你,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柳柳脸上立时蒙上了一层霜,“你敢跟我说这样的话,你还有没有良心啊?当初你跟个苍蝇似的跟着我粘着我,信誓旦旦的可怜样。如今把我骗到手了,你就这么快喜新厌旧了。我要让你赔我的青春损失费,要不然,我让我哥打断你的狗腿”。
      长华一看柳柳真的生气了,赶忙软了口气赔着笑脸说,“好,好,刚才算我放了个屁行了吧?其实在逗你玩呢,我舍得让我的宝贝做饭么?柳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说着,做了一个揖。
      柳柳看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呸”了他一口,不再理他转身进了屋。
      长华忙跟着进了屋子,涎着脸说,“好老婆,别真生气啊,我对你可是跟捧个宝贝似的”。
      “是吗?那我问你,你准备用几台大轿抬我进门?我可是受不了苦只能享福的人哈,伺候不了,就赶紧的说,等着娶我的排老长队了。”
     “知道,不就是你一个什么狗屁同学,量仗着爷老子当个破单位的局长就跟你显摆不完了。哪天让我遇到,我非给他这个尝尝不可。”说着,长华晃晃手中的拳头。
     “哼,你也就是能耐这个,还会有什么本事?”柳柳甩下头发说,“有能耐你让你爷老子出钱给你做大事啊。你看你那辆破车,骑出去简直是丢人,你就不会跟他要钱买个新的?”
      “我说了许多次了,他不给钱我怎么办?他让我自己挣钱自己买”,长华哭丧着脸说。
      “老抠门,早知道你有个老抠门的爷老子,我就不喜跟你了。”
      “什么意思你?感情你是冲着我爷的钱才来的啊?告诉你,我们结婚他肯定得出钱。实在不出的话,你就跟着他得了,给我当个小妈。”
     “去你的死样,你说什么混帐话呢?”柳柳冲着正挤眉弄眼的长华胸口就是一拳头,“没出息的样吧你,你哥哥结婚都没有拿出多少钱来,还指望给你啊,做你的美梦去吧!”
      长华捂着胸口呲牙咧嘴的说,“小娘们真是狠,下手这么重。没给哥哥就不能说明不给我啊,谁让嫂子那张破嘴整天胡咧咧的。我告诉你,有这么个例子,你以后要嘴甜些,保证不吃亏。”
      柳柳白了他一眼说,“在我柳柳眼里,还没有这么一个能让我去巴结他的人呢!”
     “哎呀,我的宝贝,这你就不懂了,嘴甜能换来钞票,这样轻松赚钱的机会哪里去找呢?听我的准没错,我是不行了,已经这么个德行,再说,老爷子也不信任我。”
      柳柳眨巴着描的五颜六色的大眼睛,想了一会说,“是这么个理,老的都是向着孩子里最小的,好,我就听你的,哄出票子来再说。”
     “哎,真是我的好宝贝”,激动地长华抱紧她“啪”的在腮上印了个吻,“哎呀,这是什么香味啊?这么顶鼻子,啊呸,呸”,他赶忙松开手一个劲的吐起来。
      惹的柳柳在一边大笑个不停。
 楼主| 发表于 2013-9-22 13:53:1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潍坊 来自 山东潍坊
本帖最后由 玻璃女子 于 2013-9-22 13:55 编辑

      老张不紧不慢的蹬着自行车,不一会就来到柳柳的姑姑家。
      柳柳的姑姑柳翠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走过南闯过北,是年轻时候镇上唯一进过县里念过学的姑娘。所以,跟农村那些整天只知围着锅台转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柳翠自小就长的很出众,很洋气。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那就是个衣服架子,怎么看都好看。二十岁那年,被副县长家的公子看上,轰轰烈烈的娶了过去。那个排场和热闹,好像古代贫寒人家出了个进宫的贵妃娘娘一般,成为镇上轰动一时的新闻,被好事的人津津乐道了好些时日。柳翠嫁到那副县长家一年后,生下了一个女儿。只是在生孩子的时候子宫大出血,虽然大人小孩的命给保住了,但是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婆家人一下子也随之换了脸子,先是公婆家由埋怨到冷淡,后是丈夫索性编着理由的不着家了,后来更发展到在外面养了个相好的。对柳翠来讲这是最难以忍受的,然而娘家人的态度却是委曲求全,奴颜婢膝。唯恐失去了这张让祖宗坟上冒烟的王牌,死活不顾及柳翠的痛苦。好在那个当副县长的公公怕儿子离婚对他的官职仕途会造成影响,一直没有挑唆儿子走离婚那一步。对柳翠也算客气,但对儿子在外的所作所为,却是睁只眼闭只眼。柳翠在闹腾了几次没有什么结果后,也就看开了,为了年幼的女儿,干脆也作罢,过起了不闻不问的日子。
      直到后来女儿去外地上大学,当副县长的公公也退了休,这个时候公婆家的光景也渐渐的没有以前那么显赫了。那个公子哥的丈夫在外面混了这些年后,也厌倦了灯红酒绿,突然的就留恋起柳翠以前的温存来。三天两头的开始黏糊她,希望能和她回到以前的生活。
      只是这个时候的柳翠已经在这种冷漠中心如死灰,看淡了城市的喧哗和虚伪。她觉得是该给自己重新安排以后人生的时候了,毅然在公婆一家人惊讶的目光中,和这个过了半辈子但形同陌路的公子哥丈夫办理了离婚手续,带着自己多年工作积攒和离婚后分的一部分财产,回到了桃花镇。
      看到妹妹突然放弃荣华富贵回到镇上,当哥哥的老柳头坐不住了。他先是指责不奏效后又涕泪俱下的哭爹嚎娘,痛数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对妹妹没有尽到责任的种种愧疚,一番闹腾就是想逼柳翠回到婆家。让本来回到娘家想感受亲人温暖的柳翠大为伤心,一怒之下自己在镇上买了一处房屋,并开了一家名为“天天有福”的商店,人来人往的生意很是兴隆。
      桃花镇上的人早已不是以前的脑袋瓜子了,虽然也是说什么话的都有,但总的来说还是以善良和宽容接纳了这个让人敬佩的女人。柳翠也是个能干的女人,她像是一下子将多年被压抑的激情爆发了出来,或者是要补回她这十几年所过的混沌日子,将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开了商店后,又雇人养了十几头肥猪,整天忙这忙那的总也不闲着。缺钱么?她不缺的,离婚的时候分了一笔不菲的财产,上大学的女儿的费用也不用她管。她应该是个有钱的女人,但是她却过不来有钱坐吃山空和无所事事的日子,她需要一种新的生活,一种农村里老婆汉子热炕头的那种亲亲热热地恩爱生活。
     老张在门前停下车子,透过敞开的院门看到柳翠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朝这边走了过来,“张大哥,你来了?还没吃饭吧?”她笑眯眯的招呼着。
     “还没,先给你把油送过来,”老张边卸下油桶边头也不抬得说。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都怕看到这个女人的眼睛,本来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水汪汪的那么撩人。一件暗红色的开身毛衣裹住玲珑有致的身材,脖颈处的黑色高领毛衣将皱纹极少的脸蛋映衬得更加白皙,怎么看也不像这个年龄的女人。
      柳翠欲上前帮着他把油桶提到院子里,但看他一把拎起来快步如飞的从自己身边走过去了。她缩回伸出的手笑了笑,也跟着进了院子。
      “放这儿就好了,大哥,我做好早饭了,一起吃点吧?”
     “不用不用,我去街上买点就行了,你记着斤数,还是到月底结帐”,老张连连摆手,推过自行车就走。
      柳翠紧跟着走出来,“你看大哥,你走那么急干么?”说话间,老张的自行车已经驶出去了。
     “倔老头子”。柳翠冲着他的背影悄声嘀咕了一句,脸上却笑意盈盈。
 楼主| 发表于 2013-9-22 14:01:4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潍坊 来自 山东潍坊
      老张来到卖油条的摊子面前,支好自行车。
      正忙得欢的柳大贵从油烟中抬起头招呼着“来了?大哥,快找个座位坐下。”
     “嗯,好买卖啊,”老张边应着边就近找了个桌坐下说,“还是四根油条,一碗豆浆”。
    “好的,一会给你拿过去,什么好买卖,都是你不愿意干的脏活呢!”
    “这个活不错了,也不是一般人就能干的。起早的活很辛苦,但是得有个毅力。”老张眯着眼看着柳大贵忙活着,自顾自的感慨。
     “唉,自家养了个不出息的儿子,我这个当老的就得做点小买卖给他拼死拼活的挣钱盖屋娶媳妇,没有给他挣下家底,哪有闺女肯上门?”
      老张点点头,“说的也在理,不过这个年头指望谁也不管用,当老的再能耐也养不了儿女一辈子,还是给他们养大成人自己挣自己的。”
      柳大贵把油条和豆浆端到他面前说,“天下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爷娘。你不给他挣下,指望着他自己成家立业很少有这么出息的孩子。哪能像你似的,这么有钱的爷老子,这棵大树立在那儿,就能给儿女庇荫。”
     “我指望我那些儿子养老还是个问题,所以我是给我自己挣养老钱”,老张狠咬了一口油条说。
柳大贵看看他变得神情黯淡的脸,忙嘿嘿笑着走开了。
     “大贵,给我来碗豆浆,”一个粗声大嗓门在耳边响起。他不用抬头,就听出来人正是他最不愿见到的老柳头。
     “哈哈,这么有钱的张老弟也来吃这小摊上吃饭?”
    “我不吃饭神活?”老张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再也不搭理他。
      当着众人面被老张这么抢白,老柳头可是忍不住了,脸上嗖的刷成了酱紫色。“说话很冲啊,别忘记了你家小小子还在追我家姑娘!”
      柳大贵一看不好,赶忙拉过他,“柳大哥,快好好吃饭吧,让人家笑话哈,以后说不定都成亲家了,可千万别为句话伤了和气。”
    “我不怕笑话,我怕啥哪?我这人皮厚实,哈哈!”
      早在一边憋得脸通红的老张,这时候虎的站了起来说,“你这样的人就不配和我说话,不出声没有把你当哑巴的”。
      “你还以为你是个人物啥的?我都喜懒得搭理你。”
      柳大贵忙说“大哥,有话好说,都是上年纪的人了,不就是为句话吗?”
      老张一瞪眼,“我让着他?你看他那个德行,养出的闺女也好不到哪儿去,想进我张家门,下辈子做梦去吧!”
      “你这个爷老子多高尚啊,高尚的自己的闺女跟人跑了沂蒙去。”老柳头毫不示弱的跺着脚回敬他。
      老柳头的话戳到了老张的疼处,一股子火腾的一下冒了出来,他冲上去就给了老柳头一耳光,大骂道“我操你这个鳖蛋,你还张着个蛤蟆嘴说起来没完了。”
      老柳头“嗷”了一声,瞪着通红的眼睛也扑了过来。这俩个撕扯着,扭打着引来了众多看热闹的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一些吃饭的人趁机不给钱也跑了不少。可苦了劝架的柳大贵,一会儿拉拉这个,一会儿拽拽那个,最后还是被闻讯赶来的长华和大柳才将跟斗鸡似的老柳头和老张拉开。
       被拉走的老柳头跺着脚,喷着唾沫星子的大骂,“你张文听着,我这辈子和你势不两立……”
      “丢人丢大了,你还想让我活了不?你们这是干什么? ”长华边给他推着自行车边嘀咕道。
      “滚,你也不是个好玩意,多少女人没有,你就看上他家那么个东西。”老张整理着被老柳头拽下几个扣子的上衣,气又不打一处来。
      长华撇撇嘴,冲围观的人群吼道“都他妈在这儿立树桩哪?都滚开去。”吓得围观的人一窝蜂的四下散去。
      打了架的老张回到家里,一上午压抑着懊恼的心情,和前来拿狗肉冻的人跟没事似的笑脸打着交道。这些年类似这样的心情他也习惯了,用他过后自己心思的结论是自己也变得油腻了。过了多半辈子,他知道哪些事情该放在心里,哪些事情该转身扔掉。
      只是让他心痛的是老柳头千不该万不该拿着女儿大芳刺激他,这一直是他最不愿意在人前提及的一桩心事。长得婀娜苗条的女儿,在镇上也是众多小伙子追逐的对象。那年去城里给一户人家当保姆时,看上了那户家一个离了婚的亲戚。结果,在他棍棒都不奏效的情况下,硬是含恨跟着那个人跑去了他的沂蒙老家,这一去就是五年,再也没有回来。今年夏天大芳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好歹也算是有了个音讯。为此,提起女儿他的心一直都堵得慌。
      疯老婆啊,你真是我这辈子的冤家,你这辈子嫁给我,可能是上辈子和我有仇,要不然,怎么会生下这些混账东西来呢?不是儿子不听话就是儿媳妇泼皮,弄得我这辈子算是彻底的指望不上什么天伦之乐,颐养天年了。老张摸着老黄狗的身子,蹲在热闹过后的院子里伤感着。这样想着,他的心里越发的冷了起来。
 楼主| 发表于 2013-9-22 14:11:4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潍坊 来自 山东潍坊
本帖最后由 玻璃女子 于 2013-9-22 14:16 编辑

      老柳头的饭店里,长华和大柳几个正在热火朝天的划拳喝酒。大柳瞪着通红的眼珠,把手一挥示意身边一个青年把门关上,然后喷着酒气对长华说,“妹夫,我,我已经是喝的差不多了啊,今天我这个当大舅哥的跟你交个底,你中听不中听?”
     “干么这样说,你是我们弟兄们的老大,更不用说还是我大舅哥,有话不用这么客气。”长华吐着烟圈儿慢条斯理的说。
    “不错,我妹妹没有看错你,好兄弟。”大柳揽过长华的肩膀凑前说,“有个坐牢的老兄释放出来了。他是专门搞大活的人,什么道上都有相好的。这几天就找我商议,约最好的兄弟们挣点外快。你看,就像我们这几个每天就是干点偷鸡摸狗的事,也成不了大气候。”
      长华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有个坐牢的朋友?和这些人交往,让我老子知道了不打死我才怪”。
      大柳诡秘的笑笑说,“我有的是朋友,这个年头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就怕你没有胆量,来钱的买卖有的是道。至于你爷,你还怕他?等你挣的钱比他还多的时候,还指不定谁怕谁呢?”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们干什么?”
      见长华动了心思,大柳得意起来,“什么来钱就干什么,什么来钱快就干什么”。
      长华不解的看着他,摇摇头说“别卖关子了,抢银行来钱快,我们总不能去抢银行吧!”
     “对呀。抢银行这么来钱快的买卖,为什么不去干呢?哈哈”大柳笑得前仰后合。
几个小哥们也都应和着笑着。
     “说正经的,如果真是可以挣钱的买卖,我们就干呗。但是犯罪的大事情咱可不干。”长华说。
     “胆小鬼,有钱还不挣,”一个眼睛长得跟细线似的青年讥讽道。
     “去你奶奶的,”长华将正抽着的香烟扔了过去,“还轮不到你眯缝眼说话”。
      被称为眯缝眼的青年见长华动了真气,忙讪笑着躲一边去了。
      大柳用筷子敲敲桌子说,“别自己人开了火,现在是讨论正事呢!”
      长华站起来,“我走了,你们讨论吧。”
     “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说走就走。”大柳一把拽住他。
      长华绷着脸不作声。
     “真是小心眼,兄弟之间说话不用分深浅。要不然以后怎么在一起做大事呢?”,大柳说着把他拉到座位上。
      “你说吧,怎么干?我没说的了”,长华瓮声瓮气地说。
      大柳一拍桌子,“好,痛快,要的就是兄弟的痛快劲。先干一杯酒,预祝兄弟们发大财。”
说着,端起酒杯一仰脖“咕咚”了进去。
       长华心“突突”的跳着,面有难色的端着杯子,看着其他的人也纷纷毫不含糊的照样子喝了一杯。深知是挨不过去了,只好咬咬牙硬是将这杯酒灌进了肚子里。
     “好,好,要的就是这个胆气”,大柳几个拍手叫着,看长华抹着嘴巴眼神有些恍惚的傻笑。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柳柳气呼呼的站在门口,大吼着“死长华,你想要醉死,不要你那条干巴命了?”
      长华打了一个激灵,被柳柳这一喊酒立时醒了一半,“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着感觉舌头打起卷来。
      大柳也打怵这个有些刁蛮的妹妹,赶紧对长华说,“好了,今天先说到这儿,你赶快把这个河东狮吼弄走吧。”
      长华应着,拉起柳柳的手脚步踉跄的往外走。柳柳抽出手照着他的脑壳就是一拳,嘴里骂着“死货,你和大柳那帮家伙喝还能有你的好果子吃?不喝死你才怪,都是要酒不要命的东西。”
      这边的大柳尴尬的冲着正伸头探脑听着柳柳说话的几个哥们笑笑说,“我妹妹这个臭脾气,也就是华子肯要她,要不然我都担心怎么着也会出息成个老姑娘呢!”
 楼主| 发表于 2013-9-24 09:30:3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 来自 山东
      几天过后,长华瞅着和老张吃晚饭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说,“爷,我跟你商量个事情。”
      老张抬了下眼皮说,“你能有什么事情和我商议?”
     “嘿嘿,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自己做不了主,这不得和你商议么?”长华嬉皮笑脸的样子。
     “行了,有话快说,先声明一点,要钱没有。”
     “安?说话这么绝,这不是给我堵路吗?”长华有些忿忿。
     “都是一个娘生得,你大哥也没靠我,自己娶媳妇,自己干事情,你怎么不跟他学学?整天就知道等着天上掉元宝。”老张说着“啪”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摔。
      “他是他,我是我,十个指头还不一样齐呢?”长华委屈的说,“再说了,你挣了钱不为儿女那干么?以后养老不还得指望儿女,除非你要准备给我们娶个后妈。”
      “去你妈的,我告诉你,一我不指望你们养老,你看看你们那个德行。二我也没准备要娶女人,你以后少给我放这样的屁。”
      “你还说我们德行,你看你现在说话的样子?我看我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的事情,别把你受过的苦难史发泄到我们身上,好像我们非得受你那样的罪才能做事情。你没看现在,年代不同了,靠的是脑子和嘴巴成功而不是靠力气干活。”
       老张受了儿子一顿抢白反而没有恼,他眯着眼,点燃了一支烟后说,“你脑袋瓜子比你哥哥聪明,就是整天不用在正路上,歪歪心眼子倒不少。什么时代都离不了要脚踏实地,本本分分。你记住,靠投机取巧做事,永远都不是长把子瓢。”
     “我这不想用在正道上吗?大柳找我去干些不正道的事情,我这心里还打鼓呢?”
     “你敢跟着他去,这个家伙从小就不务正业,出息好了我看也是个劳改犯,你不准跟着他去犯浑。”老张语气严厉的警告长华。
      长华一咧嘴“我知道,所以说我跟你商议嘛。我想干个正事,不过没钱啊?”
     “你打算干什么事情?”
     “我想和柳柳开个饭店,就是缺这个。”说着,长华作了个点钞票的动作。
     “柳柳还没过门就和你合伙,我看你们够呛能做成的。”
     “你就是打击人,我们怎么就不能合伙,她是我老婆,我不和她合伙和谁呢?真是的。”
     “你老婆?你个臭小子真是不知道羞,既然是你老婆那你回去问她老爷子要钱啊?你这不是他们那边的女婿吗?”老张没好气地讥讽儿子。
      长华跳了起来,“我是你儿子啊,你有责任帮我成家立业。你看谁家的父母不都在为儿女操心,就是你,只顾挣自己的,一点也不管。当初,你生我干吗?”
     “我生你?是你那个疯妈生的你们好不好?我要是早知道你们这么个德行,我早就掐死你们了。”老张听他这么一说,立时也火了起来。
     “我就问你,到底帮不帮我们,就算是我借你的还不行?”
     “不借,我从来不借别人的钱,也不借钱给别人。有本事自己挣去,挣个天是你有本事,我也不希罕。”老张冷冷的说道。
     “外人?我是你儿子啊,你搞清楚。你别挣钱挣的连儿子和外人都分不清了。你真是自私,好,那你以后别后悔。”说着,长华气呼呼的跳下炕,摔门走了。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了你们这几个混帐玩意,操你妈的,把你们养大和我横起来了。”老张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
      他一气喝了半斤酒,没有解愁反而五脏六腑更加的难受起来。这点酒是喝不醉的,但是,神情有些恍惚。他歪在炕上,深叹口气,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手指触及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将手伸进去,取出一个抽旱烟用的小布袋。握着它,他的眼睛里立时有了光采。
      这是命啊,我后半辈子的命。这些年起早贪黑,遭过多少罪才换来的这些财富,怎么可能让它一点一点的减少呢?他喃喃自语着。每次看到它,都会在他的心里更加坚定一次对它的热爱,就好像当年对白兰的那种感情一样。他已经失去了心爱的女人,但再不能失去钞票了,在他的心里存折上的这串数字只能增不能减,这样才能确确实实的感到一种对生活的安全感和由此而生的满足感。

 楼主| 发表于 2013-9-24 09:34:2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 来自 山东
本帖最后由 玻璃女子 于 2013-9-24 09:36 编辑

      桌上的电话铃声急促的响了起来。他起身揉揉有些湿润的眼睛,连鞋子也没穿就走过去拿起电话,  “喂,谁哪?”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哽咽,“爷,是我,大芳。”
    “噢,我听出来了。怎么了?”
    “我,我想您了。”那头大芳说着鼻音有些重起来。
       他心里一暖,还是养女儿好啊,知道疼人,“过的怎么样?你男人对你好不好?”
     “嗯,还好,您身体好吗?”
     “不用挂念我,不缺吃不缺穿的,你自己在那边好好的照顾自己,有时间回来看看。”
      他话音刚落,那边“哇”的一声哭开了,“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这好好的你怎么哭了?”
     “我,我难受啊……”,大芳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老张有些发慌起来,“别哭,什么天大的事情不好说,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我就是有些想您想家了。哦,对了,还有不多日子就是我娘的忌日了,我想回去到娘坟前磕个头看看她。”大芳抽抽搭搭的说。
     “噢,”老张放下心来说,“好,回来吧,回来吧!”
      放下电话,他宽心了不少。儿子让他冷心,但好歹有个知道疼他的女儿,虽说当年曾经让他颜面丢尽,但是哪有不犯错的孩子呢?
      这样想着,他把那个放存折的旱烟袋子仔细的包好,揣进内衣的口袋,用手使劲按了按,才放心的趿拉着鞋来到院子里。
      蹲在窝边的老黄狗见他走出来,低低的叫着,摇头摆尾的来到他身边,他摸摸它光滑的身子说,“老黄啊,老黄,只有咱这俩个老光棍相依为命,谁也不嫌弃谁啊。”
      老黄狗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语言,将头往他腿上蹭了蹭。
      锁上院门,老张转身要进屋的时候,听见隔壁长荣家里传出王美尖尖的声音,“好哇,你死长荣,你背着我私藏小金库,你想养小老婆啊你。”
    “你烦人不烦人,从认识你之后我身上都没超过10块钱,你还不知足,那是朋友放我这儿的钱。”长荣不耐烦地声音。
     “什么朋友放你这儿的钱?你当你是银行啊?我看你越来越会撒谎了,我倒霉啊,嫁了你这么个外表看着老实,心里花花肠子的人。背着我来这一套,你还是人吗?”随着王美话音刚落,什么东西被打破了,发出“哗啦”一声脆响。
     “你?你这个败家娘们,你怎么摔东西你?”
     “我败家,好,我就今天败给你看看,我让你不过了。”
     “别,别,好啦,我的祖宗,我服了还不行?我真是怕你了,我以后听你的,打破东西还得花钱买,你不心疼?”长荣告了饶。
     “哼,”气喘吁吁的王美,两手往肥腰一叉说,“知道姑奶奶的厉害,我看你还敢不敢背着我捣鬼。”
     “真是冤枉,那钱真的是朋友的。就是高庄的那个和我一起卖烤鸡背的高大全,他自己背着老婆藏的钱,怕他老婆搜去就先放我这儿保管的。你说,你不问青红皂白的来这一出,快把钱给我。”
     “你看你交的朋友也不是好人,还背着老婆藏钱,我更不给你。以后,你就跟着这样的人学坏了。”
     “你这不是成心找事吗?我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情了,我把钱还给他,他爱怎么藏也不管我们的事了。还不行吗?”长荣近似哀求的口气。
     “不行,单凭你一句话就是他的了?我才不信呢!”王美依旧不依不饶的声音。
     “真是俺姑奶奶,我这儿有他的电话,你给他打电话问问,我哪敢说慌啊?”
      听到这儿,老张不禁朝那边“啐”了一口,转身进屋去了。他从心底里瞧不起儿子的态度,就由着王美那个泼辣娘们胡闹腾。完了,老张家是彻底的完了,阴盛阳衰,真是家门的不幸。按说无论怎么算,祖宗历代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好人家,怎么就说不进个贤惠媳妇来呢?还是老天爷成心的要给他家改朝换代?
      长荣是指望不上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长华身上,现在也没戏了。柳柳比王美心计还多,长华就是个直筒子,才认识柳柳没几天就让她摸得透透的。唉,他本来是替长华看好“天天商店”的那个小李姑娘的,为人和气又懂礼貌,甜甜的很是让人喜欢。如果真是能和长荣相处,他还准备为他们结婚拿出钱来好好操办一下呢。没想到,长华居然和柳柳泡上了。说来也该是张家男人一个德行,被女人上过了还就死心认准那口奶了。
发表于 2013-9-25 08:29:3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 来自 山东
很有趣,继续。
发表于 2013-9-28 07:50: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潍坊 来自 山东潍坊
原汁原味,继续。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 13:48:0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潍坊 来自 山东潍坊
长华自从和老张为钱的事情闹红了脸后,过了好几天才从外面回来,这期间他住在哪儿老张也没有过问。长华进屋换了身衣服,也没搭理正在忙着弄狗肉的老张,端了一盆水擦洗起了那辆脏兮兮的破摩托车。爷俩就这么扭着劲,谁也不说话。
门口响起刺耳的摩托车轰鸣声,长华抬起头,大柳已经趾高气扬的骑车冲了进来。“华子,你个臭小子,我这几天怎么没见你?跑哪去了?”
长华赶紧偷偷指指老张,又指指外面示意出去说话。
大柳晃晃剃得铮亮的肥脑袋,赶紧跟白了他一眼的老张打招呼,“张叔,嘿嘿,您忙着哪?”
老张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声,算是回应。
这边长华已经拽着他的胳膊往院门口走去,“出来说话,你找我干什么?”
“找你干什么?你个小子还敢玩失踪。我让你过去找我,柳柳没跟你说?”
“没有啊?我这几天都没见她,我在我同学家玩了”,长华垂头丧气的说。
“看你怎么没有精神头啊,怎么,和我那个刁蛮妹妹吵架了?”大柳点上一支烟,随即又抽出一根递给了他。
“也不算是,她整天拿她一个破公子哥的同学跟我比,我烦透了。想干点事,老爷子还不帮我,我又没有钱给她买这买那的。”长华猛吸着烟,一口呛得他忍不住地咳嗽。
“我说嘛,这几天我看她整天花枝招展的,原来是有个追求者呢!没事,你放心,她也就是玩玩,不会和那个家伙动真的。那个家伙长的跟猪似的,嘿嘿,比我还难看。”
长华叹口气说,“也不光是为了这个,我为钱犯愁呢,柳柳要求那么高,以后拿什么结婚呢?”
“我说让你跟我一起干,你还捡三挑四的。挣钱就行,顾及那么多干什么?”
“你干的都是要犯法的买卖,我可不愿这么年轻就走绝路。”长华摇摇头。
“得,算我今天白来了,”大柳把叼在嘴上的烟头吐了出去,“你呀,你瞎长了个男人皮,装了个兔子胆,以后可别后悔,我走了。”说完,大步跨上摩托车扬尘而去。
长华耷拉个头,回到院子,越看那辆摩托车越来气,忍不住上前狠狠地揣了几脚。
“要耍牛出去耍,别在我眼前装老大。”老张在一边讥讽道。
“我,我倒八辈子霉了,生在这么个破家里。”长华忿忿说着抓起脸盆就朝院门口扔了出去。
“你给我捡回来,你要造反了你,我可没有死皮赖脸得让你生这个家,狗还不嫌家贫呢,你到装起清高来了。”老张火冒三丈,抄起一根柴火棒就奔了过来。
长华看事不好,撒腿就往外跑,和从外面进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哎哟,”来人发出一声尖叫。
老张和长华同时一愣,一看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风尘仆仆,满脸憔悴的样子,此时,她正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肩膀。
“大姐?你怎么回来了?”长华惊喜地叫了起来,赶紧上前扶过她。
老张也扔掉了手中的棍子,大芳走了过来,低低的叫了声“爷”。
“哎,你这是?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孩子和你男人呢?”老张问。
“他们没有回来,路太远了,带着孩子也不方便。”大芳吞吞吐吐的说。
“噢,你吃饭了么?没吃就让你弟弟买点去。”老张看大芳瘦弱的身材,蜡黄的脸上老气横秋,才几年呢,原先水灵灵的女儿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大芳没有作声,长华在一边冲他一伸手说,“给我钱,我去买饭。”
老张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票子递给了他,“买点热乎的,别让她吃着不舒服。”
长华撇了撇嘴,跑出去了。
父女俩个就在院子里坐下来,老张瞅着大芳手中提的两个包裹说,“你怎么不胖呢?是不是那边的水土不习惯?”
大芳神色有些黯淡,“我本来说是要等我妈祭日回来的,但我呆不下去了。我后悔当初没有听您得话,稀里糊涂上了那个死鬼的当。给他生了儿子后,他就不正套的干了,整天迷着赌博玩乐,谁也说不了他。我怎么劝他都无用,说急了就抬手打人,你看我身上、胳膊上,还有这额头上这道疤都是他留下的。我,我为了孩子忍啊,可是我再也忍不下去了。他还在外面找野女人鬼混,都不着家了。”说到伤心处,她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说的一点也没错,当初你是怎么的坚决,我打死你都愿意跟着去。老话说好狗不咬鸡,好汉不打妻,你男人这个样子,你以后怎么过?”老张拍着大腿说。
大芳抬起泪汪汪的眼说,“我就是回来和您商议一下,我准备和他离婚。”
老张惊的瞪大了眼,“什么?离婚?孩子怎么办?才两岁的孩子你舍得?”
“我能怎么办?孩子我是不给他的,我不能让他把孩子带坏了。”大芳似乎铁了心的样子。
“这件事别急,虽说他不正套,但那也是你呆了好几年的家呢!要认真考虑清楚再说。就是真离婚了,你带着男孩子怎么找婆家啊?”老张叹口气说。
“我不管了,当初已经走错了一步,现在我更不能再错下去。要不然,我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活头?”大芳哽咽着。
“慢慢来吧,对了,你回来你婆家人知道不?”
“知道,我要抱孩子回来,他们不让,把我孩子藏起来了。”
“噢,你进屋收拾一下吧,咱就这么三间屋,西屋你弟弟和他那个对象住着。我那屋按说闺女大了不方便……。”老张干咳了几声,说不下去了。
“没事,你是我父亲,哪有那么多讲究,我住您屋就行了。”大芳抹把脸说。
老张没再说什么,看大芳进了屋。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上来,把他呛出了眼泪。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 13:48: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山东潍坊 来自 山东潍坊
         家里一下子变得有生气起来,老张又看到了以前那个能干的女儿,看着大芳忙前忙后的收拾着,他的眼里多了软软的神情。
        长华拽着柳柳回来见过他姐姐,大芳私下里和老张说,“我看这个柳柳不是个善碴子呢?弟弟够呛降了她的。”
       “我们家的男人都是投错了胎,这辈子就是给女人当牛做马的玩意。”老张狠狠地说道。
        一次饭后,长华偷偷的叫出大芳,“姐姐,我有对象你也看到了,咱爷这个人老抠门了,把钱攒的紧紧地,要分钱跟要他的命一样。可是我得处对象啊,你说没有钱哪个女人肯跟我?”
       “什么意思?你说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别让咱爷操心了。我去过长荣家,你看看他多么能干,人家不也是一步一步自己干起来的?”大芳摸不透弟弟的意思。
       “他是他,我是我,再说了王美那个人是个过日子的主,和咱爷差不多,光进不出。我找的这个柳柳啊,奶奶的,恨不得把她当成皇后娘娘供奉。我现在甩也甩不了了,她哥哥是镇上有名的大痞子,不敢惹呢?”
       “那你找我干吗?我又不是银行,又不能给你生钱。”
      “哎呀,你看你说外话了,你是我姐姐啊!再说,你在外面这几年怎么着不也攒下了点?”长华嘻嘻笑着说。
        大芳瞅了他一眼说,“那个穷沟沟,连兔子都不愿意去拉屎,我靠什么攒钱?再说,我真有钱,我还回来干嘛?”
      “啊?感情你也是个穷光蛋那?嘿,我以为你回来说离婚的事情,手头有钱呢。原来,也是来搜刮老爷子的。”长华大叫了起来。
      “你说什么?”大芳气的脸通红,“你怎么这么说我,还有没有姊妹感情?”
      “感情?哎,这个年头我是看明白了,什么叫感情,和钱抱着那才是真正的感情呢!老子为了钱都不顾及父子关系,姊妹更不用谈了。走了,无趣。”
        大芳孤单单的站在那儿,禁不住热泪滚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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